[转帖]光宣诗坛点将录 汪国垣
光宣诗坛点将录 汪国垣 <br/> <br/> <br/> (曩与义宁曹东敷同客南昌,又同寓简庵、思斋昆仲家,昕夕论文,极友朋 <br/> 之乐。东敷诗学黄陈,颇为当代名流所推许,与愚一见即定交。盖愚早年言诗, <br/> 夙服膺元佑诸贤,与所论不谋而合也。东敷言:“并世诗人,突过乾嘉。昔瓶水 <br/> 斋主人曾有《乾嘉诗坛点将录》之作。子于并世诸贤,多所亲炙,盍不续为之, <br/> 亦艺林一掌故也。”愚即具草,至媲拟洽合,万不可移易处,东敷、简庵、思斋 <br/> 皆抚掌不置。竭一昼夜之力,而当世诸诗人,泰半纲罗斯册矣。乙丑在都门,章 <br/> 行严取而布诸《甲寅》周刊。后十年,上海《青鹤》杂志又据而转载。日人及山 <br/> 西原某,并有为笺注者,皆漏略不具。愚亦不复忆及之。及避寇居渝州,行严、 <br/> 旭初偶谈及此,乃取箧藏原稿覆按之,觉有原稿合而刊本不合者,亦有刊本漏略 <br/> 而今本宜补入者。寇锋日挫,受降匪遥,心境恬适。一夕,被酒初醒,乃援笔逐 <br/> 一厘定,并各系赞语,或论人,或论诗,遇感辄书,难以例范。要之,别有事在, <br/> 非无谓而作也。百年之间,国运之盛衰,人才之消长,以及诗派之变迁,略系于 <br/> 此。昔叶自阝园氏早年于败纸中得瓶水旧录,诧为秘籍,一再刊布。又感时异事 <br/> 迁,旧录诸贤,非唯篇章散佚,取证末由,即姓氏里籍,亦难尽审。乃走厂甸, <br/> ?集乾嘉两朝诗别集读之,乃知比拟之工,措语之巧,真令人轩渠绝倒也。晚年 <br/> 发箧,葺《乾嘉诗坛点将录诗徵》若干卷。自熹甚至,以为可备一代艺林掌故。 <br/> 然则前人视为游戏兴到之作者,傥亦觇世运、徵文苑者所不能废欤?乙酉 六月) <br/> 诗坛旧头领一员 <br/> 托塔天王晁盖 王?运 (附严咸、邓辅纶、高心夔、陈兆奎、夏寿田、杨 <br/> 庄) <br/> 我欲避君天不肯,不然捶碎湘绮楼。(湘绮论近人诗句,谓严咸也。)当仁 <br/> 不让乃如此。似我者拙,学我者死。(湘绮自云:“今人诗莫工于余。余诗尤不 <br/> 可观,以不观古人诗,但观余诗,徒得其杂凑模仿,中愈无主矣。”)吁嗟乎! <br/> 遏八音,曾头市。(袁思亮云:“湘绮为湖湘派领袖,然及身而后,阒乎不闻, <br/> 而散原私淑遍天下。以湘绮配晁天王,百世莫易矣。” <br/> 按:本《录》诸贤或论人,或论事,或论诗,随所感及之,不可一一例均也。) <br/> 陶堂老去弥之死,晚主诗盟一世雄。得有斯人力复古,公然高咏启宗风。 <br/> 湘绮老人,近代诗坛老宿,举世所推为湖湘派领袖也。享名六十余年,入民 <br/> 国,尚蒲轮入京,出长国史。项城权势倾一时,而湘绮玩之股掌,且称为袁世兄 <br/> 矣。其诗致力于汉魏八代至深,初唐以后,若不甚措意者。学赡才高,一时无偶。 <br/> 门生遍湘蜀,而传其诗者甚寡。迄同光体兴,风斯微矣。 <br/> (王?运,字壬秋,号湘绮,湘潭人。咸丰乙卯举人,晚钦赐翰林院检讨。 <br/> 入民国,任国史馆馆长。民国五年卒,年八十五。有《湘绮楼全集》、《杜若集》、 <br/> 《夜雪集》、《八代诗选》、《唐诗选》、《湘绮楼日记》。 <br/> 严咸,字受庵,溆浦人。咸丰□□举人。年二十五,自经死。 <br/> 邓辅纶,字弥之,武冈人。咸丰辛亥附贡生,官浙江候补道。光绪十九年卒, <br/> 年六十六。 <br/> 高心夔,字伯足,号碧湄,一号东蠡,又号陶堂,湖口人。咸丰己末进士, <br/> 官江苏吴县知县。光绪九年卒,年四十九。有《陶堂志微录》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湘绮宁为蜀秀楼,故山?桂及身休。平生却善帝王学,亲见门人作故侯。 <br/> (故侯,谓杨度也。) <br/> 频将红线当华簪,省识周妈买弄心。六十余年谈笑惯,祁门洹上等闲寻。 <br/> 名家人属杜陵孙,黼黻三唐别有源。搜得东川作元后,陈词应愧两当轩。 <br/> (唐诗推挹东川,裁抑杜陵,乃湘绮得意之笔。唯黄仲则《诗评》云:“杜固诗 <br/> 之祖,而李东川实可谓祖所自出。后人法门亦遂无所不备。篇幅虽少,而浑然元 <br/> 气,已成大观矣。”见《两当轩集》。不知湘绮曾见之否? <br/> 千帆谨按:三首属王湘绮。) <br/> 善?王翁一办香,五言高浑跨潇湘。餐诗须得疗饥骨,俊语飞扬服海藏。 <br/> (君赠海藏诗云:“世人无此骨,餐之不疗饥。”) <br/> 早炫声华万象侵,晚穷经论入沈深。倦游一到乌尤寺,暗把词心换直心。 <br/> (资州变后,君游乌尤寺,有词,自号直心翁。) <br/> (千帆谨按:二首属夏午诒。) <br/> 诗坛都头领二员 <br/> 天魁星及时雨宋江 陈三立 <br/> 见一善,尝挂口。退而视之无所有。江湖上,归恐后。阅世高谈辟户牖。 <br/> 撑肠万卷饥犹餍,脱手千诗老更醇。双井风流谁得似,西江一脉此传薪。 <br/> (陈三立,字伯严,号散原,修水人。右铭中丞子。光绪丙戌进士,官吏部 <br/> 主事。戊戌革职,任南浔铁路总办。民国二十七年卒,年八十六。有《散原精舍 <br/> 诗集》、《续集》、《别集》、《文集》。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诗癖堂堂徵在今,新诗改罢复长吟。骨头输与海藏叟,大戟长矛相向森。 <br/> (海藏为诗,一成不改,自言:“骨头有生所具,任其支离突兀。”) <br/> 山公知赏语肫肫,迈迨文章各有种。三世亲承君子泽,并看躬拜振奇人。 <br/> (光绪丁酉,湖南时务学堂招考,中丞公监临收卷。吾交卷时,公诏语移晷。 <br/> “振奇人”,先生挽外舅北山先生所用语。来吊时,跪拜涕泣,口呼彦复,观者 <br/> 均极感动。) <br/> 羔雁何能尽玮奇,枝辞苦语偶难知。至情不碍开云手,第一?青庐谒墓时。 <br/> (千帆谨按:一本“玮”作“瑰”。) <br/> 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 郑孝胥 <br/> 慷慨北京卢俊义,金装玉匣来深地。太平车子不空回,收取此山奇货去。 <br/> (卢俊义旗上语。)吁嗟乎!日暮途远终为虏,惜哉此子巧言语。 <br/> 肯向都官拜路尘,花间着语老犹能。只缘英气平生误,未信寒蛟竟可罾。 <br/> 苏戡急功名而昧于去就,陈?庵、张之尝论及之。(陈?庵见后。张 <br/> 之,名孝谦,商城人。光绪丙戌进士,官翰林院庶吉士。)盖以自托殷顽, <br/> 而不知受庇倭人,于清室为不忠,于民族为不孝。吾友程穆庵闻郑死,有句云: <br/> “片语救亡臣有策,终身为虏我何尤。”严于斧钺矣。(千帆谨按:先君《哀郑 <br/> 重九》云:“高名一代海藏楼,晚节千秋质九幽。片语救亡臣有策,终身为虏我 <br/> 何尤。宁将国命酬孤注,未必行藏不赘疣。谁识南台起长夜,陆沈久已志神州。” <br/> 注云:海藏早岁读书福州,有诗云:“山如旗鼓开,舟自南台下。海日生未生, <br/> 有人起长夜。”“夜起”之号,盖以此也。)若就诗论诗,自是光宣朝作手。 <br/> 《海藏》一集,难可泯灭。孔子不以人废言,兹仍旧录。而并为著论于此。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诗人边帅不嫌狂,汉箭朝飞事岂常?王道纵知非乐土,后清未必胜宏光。 <br/> (先生每以建立后清自诩,然非满洲国也。) <br/> 八里庄前傅相祠,蒲荷重气净秋期。松萝百尺无安处,愿作青青涧底丝。 <br/> (指天津李园登高事,吾学诗始于是时。) <br/> 也曾高咏气横秋,劣企苏黄与共游。开口便云数千岁,苏黄应是客西周。 <br/> (吾以《示侄》五古一首呈先生,极承推许,谓与苏甚近。二十年中未见此作。 <br/> 赠诗有“不妨即以文为诗,勿与时贤较升斗”,乃指此。唯散原叹赏范伯子《中 <br/> 秋玩月》诗云:“吾生恨晚数千岁,不与苏黄数子游。得有斯人力复古,公然高 <br/> 咏气横秋。”苏黄去今不过千岁,乃云数千,未解何故。 <br/> 千帆谨按:一本“劣”作“敢”,“开口便云”作“但若早生”,“是客西 <br/> 周”作“使拜前修”。 <br/> 又按:《散原精舍诗》卷上《肯堂为我录其甲午客天津中秋玩月之作,诵之 <br/> 叹绝。苏黄而下,无此奇矣。用前韵奉报》起句云:“吾生恨晚生千岁”,非 <br/> “数千岁”也。章先生偶误记耳。 <br/> 掌管诗坛机密军师二员 <br/> 天机星智多星吴用 陈宝琛(附黄?谦) <br/> 胸藏万怪貌?句々,是大宗师,是德充符。 <br/> 闽海词坛郑与严,老陈风骨更翩翩。诗人到底能忠爱,晚岁哀辞哭九天。 <br/> (陈可毅) <br/> ?庵太傅,高风亮节,士林楷模。当溥仪被挟至津门,?庵伏地陈七不可, <br/> 且言:“上必去,臣亦不能相从矣。”痛哭而返。有诗数首,词至哀恸。盖深知 <br/> 托命倭人,匪唯速亡,且无以对宗邦、上父母丘陇也。?庵诗,初学黄陈,后喜 <br/> 临川。晚以久更世变,深醇简远,不务奇险而绝非庸音,不事生造而决无浅语。 <br/> 至于抚时感事,比物达情,神理自超,趣味弥永。余尝以和平中正质之,?庵为 <br/> 首肯者再,以为伯严、节庵所未道也。(?庵太傅有手录《沧趣楼诗》七巨册, <br/> 余乙丑侍太傅,曾命余细阅一过,分别存芟。余谢不敏,因原稿有散原、节庵批 <br/> 注也。此稿,余携至张家口,留一月,乃还之。 <br/> 陈宝琛,字伯潜,号?庵,又号橘隐、听水老人,闽县人。同治戊辰进士, <br/> 官至太保。民国二十四年卒,年八十八。有《沧趣楼诗》。 <br/> 黄?谦,字嘿园,永福人。宣统己酉拔贡,民国官总统府秘书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清议同光一簇新,螺江应是主盟人。篑斋眨死圭庵殁,老眼频低看《甲寅》。 <br/> (辟疆语余:《甲寅》杂志,?庵通阅一过,并称周刊之文视杂志有进。唯作官 <br/> 与办报为二事,不当同时兼营。) <br/> 槛虎笼猿剧可怜,只观校猎不张弦。多应解协沧州趣,收取诗名六十年。 <br/> 太邱门户绝宽饶,亭馆平原亦见招。文似不须凭客荐,傥缘无论美新朝。 <br/> (?庵而外,赵次帅亦见赏《甲寅》,曾向余云:“《甲寅》除谈墨学,殆无一 <br/> 字不读。”) <br/> 八十缘何不杖朝?有人持议诮文饶。小朝廷内分牛李,诗派相同却解嘲。 <br/> (“八十杖朝真好汉”,苏戡美王雪澄诗也,同时即以不赞同满洲国咎?庵。张 <br/> 国陈郑两派,显同牛李。?庵逝后,郑作《陈文忠公挽诗》,仍有微辞。) <br/> 天闲星入云龙公孙胜 清道人李瑞清 <br/> 玉梅庵,紫虚观。有时绝唱入云汉。 <br/> 来往金陵又几时,久闻人说李梅痴。过江名士知多少,争诵临川古体诗。 <br/> (陈可毅) <br/> 海云写影一黄冠,来往金陵岁月宽。四海声名归把笔,劝君古调莫轻弹。 <br/> 梅庵于清逊国后,服道士服,往来宁沪间,鬻书画自给,署清道人。儿童走 <br/> 卒,皆知有李道士矣。诗五古最高,七言绝句有东川、龙标格意。惜为书名所掩, <br/> 人亦不能尽知也。 <br/> (李瑞清,字梅庵,临川人。光绪甲午进士,官江宁布政使。民国九年卒, <br/> 年五十四。有《清道人遗集》。) <br/> 一同参赞诗坛军务头领一员 <br/> 地魁星神机军师朱武 陈衍 <br/> 取威定霸,桐江之亚。《近代诗钞》,《石遗诗话》。 <br/> 一灯说法悬孤月,五夜招魂向四围。记取年时香宋句,老无他路欲何归? <br/> 石遗老人初治经,旁及许氵交长,多可听。中年以诗名,顾非甚工。至说诗, <br/> 则居然广大教主矣。朱武在山寨中,虽无十分本事,却精通阵法,广有谋略。 <br/> (陈衍,字叔伊,又字石遗,号匹园,侯官人。光绪壬午举人,官学部主事。 <br/> 民国任福建通志局总裁。民国二十六年卒,年八十二。有《石遗室诗文集》、 <br/> 《石遗室诗话》、《近代诗钞》、《元诗纪事》、《辽诗纪事》、《宋诗精华录》 <br/> 等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众生宜有说法主,名士亦须拉揽人。石遗老子吾不识,自喜不与厨师邻。 <br/> (石遗编《近代诗钞》,大半与己唱和之作,以厨师张宗杨之诗殿焉。) <br/> (石遗诗非极工,而论诗却有可听,自负甚至。余早年遇于回子营郑叔进座 <br/> 上,谈及编《元诗纪事》甚悉。及甲戌来金陵,一日余与石遗登豁蒙楼煮茗,因 <br/> 从容询曰:“君于有清一代学人位置可方谁氏?”石遗曰:“其金风亭长乎?” <br/> 时黄曾樾亦在座,因问余:“君撰《光宣点将录》,以陈先生配何头领?”石遗 <br/> 不待余置答,遽曰:“当为天罡耳。”余笑。石遗岂不知列彼为地煞星首座耶? <br/> 殆恐佘一口道破耳。时座中仅三人,想荫亭尚能忆及之。此一事与《点将录》有 <br/> 关,因记之以谂来者。──方湖注。) <br/> 掌管钱粮头领二员 <br/> 天贵星小旋风柴进 宝廷 (附子寿富) <br/> 金枝玉叶,美无度兮。琨瑶竹箭,丰其获兮。梦觉高唐(借用),自朝暮兮。 <br/> 吁嗟小旋风,无赫赫之功,甘送老于一筇。 <br/> 亲贵中能诗者,前有红兰主人,(蕴瑞,字兼山,号红兰主人。安和亲王子。 <br/> 有《玉池生稿》。)近则推偶斋侍郎也。偶斋门人,多当代豪俊,郑苏庵、陈石 <br/> 遗、林畏庐、吴彦复、康步崖尤有名。柴进在山寨中亦平平。其能为人所推许者, <br/> 亦以广收亡命,济人缓急也。 <br/> (宝廷,字竹坡,号偶斋,满州镶蓝旗郑献亲王济尔哈朗八世孙。同治戊辰 <br/> 进士,选庶吉士,授编修。光绪七年,授内阁学士,官至礼部右侍郎。出典福建 <br/> 乡试,还途纳妄,自劾罢。光绪十六年卒,年五十一。有《偶斋诗草》。) <br/> (寿富,字伯?,宝廷长子。光绪戊戌进士,官翰林院编修。光绪二十六年 <br/> 殉难,卒年三十六。有《读经札记》、《菊客文集》。) <br/> 天富星扑天雕李应 李慈铭 <br/> 锦障百步,落雕侍御。能令公喜,能令公怒。 <br/> 余事为诗竟不群,别才非学总难论。清词合配金风长,月转觚棱梦未温。 <br/> 越缦诗,在小长芦、春融堂之间,雅洁舂容。且书卷外溢,尤熟史事。孙同 <br/> 康谓与两当并雄,推为正宗,誉过其实矣。 <br/> (李慈铭,字К伯,号莼客,会稽人。光绪庚辰进士,官山西道监察御史。 <br/> 光绪二十年卒,年六十六。有《越缦堂集》、《白华绛跗阁诗》及日记等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谁把文章谒后尘,掉残书袋向人人。东南名士幽燕客,成就狂名笔有神。 <br/> 大言终不出喧卑,政事文章故异宜。越缦漫将湘绮比,高文疑并小儒为。 <br/> (千帆谨按:“高文一何绮,小儒安足为。”江文通《杂体诗》句。壬老《湘绮 <br/> 楼记》引之以释以绮名楼之义云:“余好为文,而不喜儒生。绮虽未能,是吾志 <br/> 也。”越缦、湘绮夙相轻,故云。) <br/> (越缦自是江左派魁杰,其以金石考证入诗,则沿复初斋也。此亦英雄欺人, <br/> 或将以傲潘龟巢欤?──方湖注。) <br/> 马军五虎将五员 <br/> 天勇星大刀关胜 袁昶 <br/> 地上虮虱臣,未若髯之绝伦而逸群。 <br/> 太常忠义世所许,诗歌乃摩黄陈垒。渺绵声响独所探,光莹奥缓相依倚。 <br/> 渐西村人诗,硬语盘空,遣词命意,不作犹人语。或有议其僻涩者,要非定 <br/> 论。句如“大千人为物之盗,十二辰虫如是观。”知为训母猴,则不嫌生造也。 <br/> (袁昶,字爽秋,又署重黎,桐庐人。光绪庚辰进士,官户部主事,徽宁池 <br/> 太广道,江宁布政使,至太常寺卿。庚子以言拳民不可恃,外衅不可启,忤载漪、 <br/> 刚毅,被诛,年五十五。谥忠节。有《渐西村人集》。) <br/> 天雄星豹子头林冲 林旭 <br/> 断头旭,血化碧。其心苦,其词迫。百夫之特。 <br/> 东市朝衣更莫论,弃?才气误高轩。当前苦语谁能会,咳唾人天万去刂存。 <br/> 晚翠轩诗,精妍博赡,虽从后山、涪皤入手,渐亦浸淫蝉蜕于昌黎、临川之 <br/> 间。偶为晚唐,不让韩致光。精思健笔,世罕其俦。 <br/> (林旭,字暾谷,号晚翠,侯官人。光绪癸巳解元,官内阁中书。戊戌参与 <br/> 新政,加四品卿衔,充军机章京。政变诛,年二十四。有《晚翠轩诗》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厚重吾乡杜翰林,喜擎初桂炫知音。苍茫闽海东升日,射似长沙万里阴。 <br/> (光绪癸卯,吾读书长沙乡塾社翰林宅。翰林名本崇,与吾家有连。是岁主闽闱, <br/> 得十六岁生作解头,以程墨寄归,炫耀乡里。题为“吾犹及史之阙文也”一节。 <br/> 时吾年已十三,为亡兄钜年刻责,文思颇进。) <br/> 死名夸士本堪珍,晚翠题轩亦胜因。吾信端人李元礼,同舟定是垫巾人。 <br/> (太炎著论,谓林旭素佻达,先逮捕一夕,知有变,哭于教士李佳白之堂。此说 <br/> 近刻,疑未必然。元礼,指李拔可。) <br/> (往过京沽访傅彩云,余询曾见暾谷否?傅曰:“从海外归来,在上海见过。” <br/> 拔可云:“君王自失河南地,颜色能骄西海花’,即林为傅作也。但暾谷却无佻 <br/> 达事。”不知其人视其友,当可信。──方湖注。) <br/> 天猛星霹雳火秦明 范当世(附妻姚蕴素,子罕,王宾基、李刚己、王守恂) <br/> 当其下手风雨快,谁其敌手花知寨。 <br/> 霹雳列缺,吐火施鞭。(扬雄《羽猎赋》。又赞。) <br/> 盘空硬语真能健,结论能窥万物根。《玩月》诗篇成绝唱,苏黄至竟有渊源。 <br/> (散原见无错《中秋玩月》诗,叹为苏黄以来,六百年无此奇矣。) <br/> (范当世,原名铸,字肯堂,又字无错,南通州人。岁贡生。光绪间客直督 <br/> 李鸿章幕。光绪三十年卒,年五十一。有《范伯子诗集》、《文集》。) <br/> (姚蕴素,桐城人。姚永概姊,当世妻。有《蕴素轩诗集》。) <br/> (范罕,字彦殊。当世长子。有《蜗牛舍诗》。) <br/> (王宾基,字叔鹰,号堇庐,海盐人。光绪癸卯荐举经济特科,官江西石城 <br/> 县知县。有《堇庐遗稿》。弟{宀隽}基亦能诗。) <br/> (李刚己,字刚己,南宫人。光绪甲午进士,官山西大同县知县。肯堂弟子。 <br/> 民国三年卒,年四十三。有《刚己遗集》。) <br/> (王守恂,字仁安,天津人。官河南巡警道。肯堂弟子。有《王仁安集》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陈琳书记有平生,霸气千秋共一鸣。五十年间余事了,劣容诗客出桐城。 <br/> 秋老梧寒动客悲,诗为境缚亦何辞。两当轩内寻知己,奇数君优偶逊之。 <br/> (千帆谨按:二首属范肯堂。) <br/> 天威星双鞭呼延灼 张之洞 <br/> 指麾若定,清真雅正。 <br/> 抱冰堂上坐人豪,时复商量一字高。尽扫淫哇归雅正,不妨苏海得韩涛。 <br/> (广雅每劝人由坡公直溯韩杜,又句云:“政无大小皆有雅,凡物不雅皆是妖。”) <br/> 广雅尚书诗,才力雄厚,士马精妍。至使事精切,坡公、亭林外,无与抗手。 <br/> 或有以纱帽气少之者,亦兴到之论,非定评也。 <br/> (张之洞,字孝达,又字香岩,号壶公,又署广雅,无竞居士,晚号抱冰老 <br/> 人,南皮人。同治癸亥探花,官至体仁阁大学士,军机大臣。宣统元年卒,年七 <br/> 十三,谥文襄。有《广雅堂诗集》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使尽平生纱帽气,耗尽眉间精悍色。搜罗少作付磨光,一笔稿成才易篑。 <br/> (文襄涂改少作,俾成一色。病亟促刊,仍然不及。从者只得陈诸灵几而已。) <br/> 达官名士一身兼,一味矜名却又嫌。见说??冠下客,不教陈衍炫依严。 <br/> (集中无与石遗诗,闻己诗亦不令陈和。) <br/> 天立星双枪将董平 樊增祥 <br/> 细写朝云,篇篇绮密,多应秀师呵叱。 <br/> 英雄双枪将,风流万户侯。樊美人,殆若人之俦欤?(董平箭壶上小旗,有 <br/> “英雄双枪将,风流万户侯”十字。樊山诗尚侧艳,自少至老,不变其体。京沪 <br/> 间多称为“樊美人。”又赞。) <br/> 天琴老人诗,整密工丽,能取远韵,诗篇极富,合长庆、娄东为一手。晚年 <br/> 尤恣肆,亦犹风流双枪将有名于山东河朔间也。 <br/> (樊增祥,字嘉父,号云门,又号樊山,又号天琴,恩施人。光绪丁丑进士, <br/> 官至江宁布政使。民国二十年卒,年八十六。有《樊山集》、《续集》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郁律蛟蛇四万篇,子孙无力任雕镌。《彩云曲》外寻余味,差抿卢仝《月蚀》 <br/> 贤。 <br/> 白发摩登却未闻,老余双鬓绿如云。只嫌生择文姬婿,董祀粗材不解文。 <br/> (白发摩登,《彩云曲》中语。君八十余,发无白者。婿指桐城张某。) <br/> 马军大骠骑兼先锋使八员 <br/> <br/> 天英星小李广花荣 陈曾寿 <br/> 用如健鹘风火生,学语小儿知姓名。杜陵老子歌花卿。 <br/> 谏果回甘味逼真,呕心字字出艰辛。百篇脱口吾能诵,万卷撑肠笔有神。每 <br/> 见泪痕悲象魏,晚完臣节许逃秦。怀贤一代推曦发,抗手诗雄只二陈。(谓沧趣、 <br/> 散原两丈。──程康《题苍虬阁诗》。) <br/> 漫说渊源出二陈,临川深婉李精纯。□中风雅垂垂尽,天启斯文作替人。 <br/> 苍虬为太初裔孙。诗屡易其体。中年以后,取韵于玉溪、玉樵,取格于昌黎、 <br/> 东坡、半山。晚年身世又与王官谷、野史台为近。忠悃之怀,写以深语,深醇悱 <br/> 恻,辄移人情。沧趣、散原外,唯君鼎足焉。 <br/> (陈曾寿,字仁先,自署苍虬,薪水人。光绪癸卯进士,官监察御史。一九 <br/> 四九年卒。年七十二。有《苍虬阁诗》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本是龙?虎掷身,翻成寂寂度残春。空王礼罢无人觉,风送钟声报了因。 <br/> 好诗不在钝根中,绝世聪明却爱聋。灰已寒时拨宁益,欢从堕处拾何从。 <br/> (此读君《旧月?词》,有感而作。) <br/> 天佑星金枪手徐宁 曾习经 <br/> 钩镰枪,敦敢当?连环马,仆且僵。何以致之时与汤。 <br/> 解道情兼雅怨工,交亲义重涕何从。偶然?唾诸天上,未信风人不可踪。 <br/> 由玉溪入手而能上穷明远、宣城,下揖黄陈者,唯蛰庵一人。世人不能知, <br/> 则以为异乎吾所闻。蛰庵诗工力最深,由后山而上溯少陵、玉溪、鲍、谢(宣城)。 <br/> 近体绵丽清刚,自然意远,非貌袭玉溪生者可拟也。有手写诗一卷,叶玉虎曾影 <br/> 印之。 <br/> (曾习经,字刚父,号蛰庵,揭阳人。光绪己丑举人,庚寅进士,官户部主 <br/> 事、度支部左丞。民国十五年卒,年六十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二樵不出名天下,蛰庵宦游人罕知。南海潮音动虚牖,十年静写馆坛碑。 <br/> (梁任公告余:刚父酷嗜馆坛,闻余有佳拓,恨未得见。) <br/> 月下高吭彻清昊,风前远籁荡愁阴。平生刚者何曾见,刻画秋痕尔许深。 <br/> 天暗星青面兽杨志 沈曾植 <br/> 十八般武艺高强,有时误走黄泥岗。 <br/> 寐叟诗,初学涪皤。陈石遗在武昌,劝其诵法宛陵,诗境益拓。劬书嗜古, <br/> 淹博绝伦,晚年出入杜、韩、梅、王、苏、黄间,不名一家,沈博深厚,斯其独 <br/> 到也。唯喜用僻典,间取佛书,使人知其宝而莫名其器。散原尝语余:“子培诗 <br/> 多不解,只恨无人作郑笺耳。”予谓并世能胜此任者,只有李证刚,散原为首肯 <br/> 者再。今《海日楼诗集》全稿尚庋证刚处。 <br/> (沈曾植,字子培,号乙庵,其署尚有寐叟、东轩、巽斋、乙僧、癯禅、睡 <br/> 翁、持卿、余斋、?皤,抱遗、孺庵,嘉兴人。光绪庚辰进士,官至安徽布政使。 <br/> 民国十一年卒,年七十三。有《海日楼诗》。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歌哭无端赖自持,湔愁诉梦有谁知。姓名从不向人道,却肯亲书郭泰碑。丈 <br/> 《高阳台》词起句云:“借月湔愁,笺天诉梦。”入民国后,丈自称寐叟,不用 <br/> 己名,唯先外舅墓碑直署嘉兴沈曾植书。) <br/> 鹤头书好闭门居,欹枕探经落蠹鱼。太息衢尊不重饮,周?墙宇我趑趄。 <br/> (在沪,吾与丈同寓新闸路) <br/> 天空星急先锋索超 周树模(附左绍佐) <br/> 十荡十决,万人之杰。 <br/> 六辔不惊挥翰手,也能恣肆也能闲。泊园诗骨知谁似,上溯遗山与半山。 <br/> 达官能诗者,广雅而外,当推泊园老人。其诗于奔放恣肆之中,有冲澹闲远 <br/> 之韵。长篇险韵,尽成伟观。王梅溪评昌黎诗所谓“韵到窘束尤瑰奇”者也。竹 <br/> 勿与泊园唱和极多,诗在昌黎、东坡之间。 <br/> (周树模,字少朴,号沈观,天门人。光绪己丑进士,官至黑龙江巡抚。民 <br/> 国官内阁总理。氏囤十四年卒,年六十六。) <br/> (左绍佐,字笏卿,又署竹勿,应山人。先绪庚辰进士。官广东南韶连道、 <br/> 雷琼道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北城松竹杂蓬蒿,随分诗情挂郁陶。七世将家三楚少,(用樊山句。)茶陵 <br/> 而后泊园高。(己卯中丞出京诗云:“桑下转头增恋惜,北城松竹是吾园。”樊 <br/> 山诗云:“七世将家三楚少,独吾投老恋青毡。”) <br/> (千帆谨按:右一首属周少朴。) <br/> 天捷星没羽箭张清 赵熙 & <br/> 地恶星没面目焦挺 朱铭盘 一作张謇、梁?、吴涑 <br/> 出手能教铁牛服。奇男子,真面目。 <br/> 快意高歌《宝剑篇》,少年结客出幽燕。不知谁是丘心坦,收取声名四十年。 <br/> 曼君少负逸才,?斥弛不羁。其诗俊逸绝伦,泽古甚深,盖才人而兼学人也。 <br/> 啬翁早掇危┢,晚膺佐命,湖海声名,超超玄箸,亦以才胜也。公约有俊爽之致, <br/> 温叟擅深湛之思。不谓江东菰芦中乃生此麟凤。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东藩凭轼下来休,风雨胡床共一楼。他日诗酋应有影,斜阳征马立金州。 <br/> (甲申吴武壮援韩之师归,顿置全州。曼君在幕,时有吟咏。后三十年日本大将 <br/> 乃木希典句云:“征马不前人不语,金州城外立斜阳。”曼君诗中岂乏此境?) <br/> 牝朝奸佞隐相君,长揖横刀似不群。一机辨奸同斩马,西京故自重朱云。 <br/> (曼君曾为武壮以书痛斥袁世凯,原札影本附《桂之华轩骈文集中》。) <br/> (贞壮曾语余,有海州邱心坦者,为徐海间大侠,以材武从曾湘乡大军,积 <br/> 功至副将,弃之,乃以候选县丞终于丁沽。曼君与之交甚挚,集中所称邱生、邱 <br/> 大履平即其人也。邱亦工诗,有《归来轩诗》一卷。记其为题画芍药云:“曾记 <br/> 花时共倚阑,春残我亦别淮干。可怜旧梦无寻处,忍把将离作画看。”又有五十 <br/> 自寿联云:“一生事业《归来草》,百战功名未入流。”其风趣可想。余未见 <br/> 《归来轩集》,贞壮云。──方湖注。) <br/> (千帆谨按:二首属朱曼君。) <br/> 平生豪气压江东,一洗诗人放废风。早共名公趋赵壹,晚随群贾学汪中。 <br/> (君赠吴提督诗:“难得名公趋赵壹,况容揖客重将军。”时论最推重容甫, <br/> 但容甫晚年善治生产,君所学别有所任。) <br/> 白圭远志逐萍浮,台阁心高第一流。何止通州有男子,狼山深处亦菟裘。 <br/> (初元时,同人在聂云台所会集,君讲演勉人勿妄入官,坚以自誓。逾年熊秉三 <br/> 立第一流内阁。君题余沈寿墓曰:“通州男子张謇立。”) <br/> (千帆谨按:二首属张季直。) <br/> 地丑星石将军石勇 陈延к 一作闵尔昌 <br/> 乃生俊人,淮海维扬。急就章,石敢当。 <br/> 何人示我一微尘,淮海维扬几俊人。见说情田春草长,竹西歌吹已无伦。 <br/> (何鬯威《一微尘集》录含光、葆之诗若干首,余极叹服。) <br/> 石坚丹赤敢私怜,采蕨西山又几年。终见麻鞋迎道左,冰消江暖盼归船。 <br/> (含光近诗所言如此。) <br/> 余幼时间诸欧阳笠侪丈,乃知陈含光、闵保之诗律精严。后穆?示以《一微 <br/> 尘集》,始叹赏焉。葆之以简澹扫繁缛,含光以雄浑代纤巧,可谓二妙。近年含 <br/> 光弟子张百成录示其在陷区所作,草生凝碧,藕泣春红。梦故国之觚棱,摩千年 <br/> 之铜狄。斜日空园,但伤花落;残春孤馆,只想归航。殆韩冬郎、司空表圣之怀 <br/> 抱欤?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伯先京口夸醇酒,岂识扬州闵葆之?万变总输吾道广,此心唯有岁寒知。 <br/> (伯先,赵声字。首句本陈独秀《存殁口号》。吾尝作《赵伯先传》,葆之编入 <br/> 《碑传集补》。民国人物唯录存此文,在北京亲为余言。) <br/> 胡马窥江几度来,广陵于此炼诗才。卅年牢落京华路,除却逢原没草莱。 <br/> (逢原指王无生。吾识葆之,由无生之介。) <br/> (千帆谨按:二首属闵葆之。) <br/> 四寨水军头领八员 <br/> 按四寨水军头领皆梁山泊中坚人物,今以光宣两朝词家属之。 <br/> 天寿星混江龙李俊 王鹏运 <br/> 铁骑突出刀枪鸣,唯见江心秋月白。 <br/> 人世间龌龊曾不芥蒂于怀,此之谓独往独来。(又赞) <br/> 半塘父子,俱工倚声。半塘尤精音律,与古微倡和最多。精谊之作,不减强 <br/> 村。 <br/> 天平星船火儿张横 朱祖谋 <br/> 早为折槛之朱云,晚作竹石俱碎之?发。庄生云:“凡外重者内拙。” <br/> 古微襟期冲澹,尤工倚声,所刊《强村词》,半塘老人谓为六百年来,真得 <br/> 梦窗神髓者也。晚际艰屯,忧时念乱,一托于词,实能兼二窗、碧山、白石诸家 <br/> 之胜,非一家所可限矣。所刊两宋词集,多人间未见之本。 <br/> (千帆谨按:《甲寅》本以朱比李俊,王比张横,故评语亦因先后有详略。 <br/> 乙本反其次序而评语俄空。今不得已,姑移《甲寅》本旧评实之,其轻重遂若不 <br/> 相应者。此下评语,亦皆自《甲寅》本┢录,未必悉符先师晚年论旨。读者审之。) <br/> 天损星浪里白条张顺 郑文焯 <br/> 换沧波身世,云愁海思。算萍梗,知人苦。 <br/> 叔问雅善倚声,知名当世,有《比竹余音》词集,弥近清真、白石。诗亦神 <br/> 韵绵邈,张祜之遗也。 <br/> 天剑星立地太岁阮小二 冯煦 <br/> 梦华中丞,词极清丽,诗亦渊水可味。尝见其手书七言绝句,风神秀逸,绝 <br/> 类新城。 <br/> 天罪星短命二郎阮小五 况周颐 <br/> 独木桥边乍解船,恰有三百青铜钱。还《倾杯》,《阮郎归》。 <br/> 蕙风记丑学博,尤精倚声。流布词集笔记,传诵一时,亦可谓拼命著书者矣。 <br/> 天败星活阎罗阮小七 文廷式(附子永誉、王德楷) <br/> 胡无人,汉道昌。但歌《大风》云飞扬。纯纯常常,乃比于狂。 <br/> (千帆谨按:文自号纯常子。) <br/> 道希《云起轩词》,横厉盘郁,苏辛之遗。诗亦风格遒上,音节抗坠,所谓 <br/> 变徵之音也。 <br/> 道希云:“国朝诗学凡数变,然发声清越,寄兴深微,且未逮元明,不论唐 <br/> 宋也。固由考据家变为学究秀才,亦由沈归愚以正宗二字行其陋说,袁子才又以 <br/> 性灵二字便其曲谀。风雅道衰,百有余年。其间黄仲则、黎二樵尚近于诗,亦滔 <br/> 滔清浅。下此者,乃繁词以贡媚,隶事以逞才。品概既卑,则文章日下。采风者, <br/> 不能不三叹也。”(见《闻尘偶记》。) <br/> (文公达永誉,同光间高廉道树臣观察星瑞之孙,光绪庚寅榜眼芸阁学士廷 <br/> 式之子也。夙承家学,舞象游庠,敏慧逸群,博闻强记。余识之于沪。君方弱冠, <br/> 藻思绮发,挥翰若流。时出隽言,亦骈亦散。以贫故,邀游粤、皖、吉林、奉天、 <br/> 燕京。返棹浔阳,复羁沪汉,几三十年。疗愁无术,赴召玉楼。以民国二十二年 <br/> 癸酉二月晦日中风,遽卒,年五十有二。遗二女,无子。友人陈诗掇葺其诗词笔 <br/> 记曰《天倪室集》。)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出入承明不计年,壮怀长欲勒燕然。饶他轻薄元才子,弹断湘弦亦可怜。 <br/> (张文襄绝句云:“可怜轻薄元才子,操纵英雄绿野堂。”或谓元才子指道希, <br/> ?其然欤?君旧有寓庐,在长沙南门外。) <br/> 云起轩中寸寸愁,山河破碎不堪休。未知那处伤心地,夜半惊风起髑髅。 <br/> (君词中有“一寸山河,一寸伤心地”之语,后经涂改。汪精卫曾就原语别谱 <br/> 《蝶恋花》一阕,有云“荒冢老狐魂未死,髑髅夜半惊风起。”汪词曰《小休集》。) <br/> (千帆谨按:据文集,二语改为“寸寸关河,寸寸销魂地”,盖用晦也。) <br/> (芸阁于甲午战役后,与先公遇于沪上,叹曰:“时事不可为,还是词章为 <br/> 我辈安身立命之地。”又太息曰:“生人之祸患,实词章之幸福。”又曾举此以 <br/> 题欧阳笠侪丈《浩山集》。此真伤心人语也。──方湖注。) <br/> (千帆谨按:二首属文芸阁。) <br/> 地进星出洞蛟童威 邵瑞彭 一作陈方恪 <br/> 送君者自崖而返,而君亦自此远矣。 <br/> (附)论近代诗家绝句 章士钊 <br/> 享尽温柔受尽怜,闲情犹在旧蛮笺。依然一曲梁溪水,忍照琵琶过别船。 <br/> (彦通有艳诗云:“不知一曲梁溪水,多少桃花照影来。”) <br/> 诗人涕泪满江湖,乞食何关九局图。未信南朝阮司马,敢将菊部诳陈吴。 <br/> (吴谓东卿。时传东卿曾拒伪聘。) <br/> (辛未冬,余侍先君旅沪,寄寓霞飞路葆仁里彦通丈所。而“一二八”事变 <br/> 忽起,留滞月余,因得亲承音旨。忆丈作诗《题成都顾先生诗集》,结云:“寒 <br/> 江秋月白纷纷。”诏余曰:“据山谷原作,当云秋月印纷纷,然顾先生讳印愚, <br/> 故改之。”其诗律之严如此。丈时窘甚,幸叶遐庵小有周济,故先君赠诗云: <br/> “忍欲忍贫陈正字,闭门不复向时人,厨烟渐灭还高卧,剩见交情赵德麟。”德 <br/> 麟,谓遐庵也。虽或饔餐不继,犹畜狮子狗数头,每食,则群犬环桌坐椅上待饲, <br/> 如佳客然,亦一奇也。此五十年前事,聊复记之。──千帆注。) <br/> (千帆谨按:右二首属陈彦通。) <br/> 地退星翻江蜃童猛 乔曾劬 一作陈世宜 <br/> 是身非身,得味外味。射雕将军,协律都尉。 <br/> 四店打听声息邀接来宾头领八员 <br/> 按四店头领,颇多汲引之勋。以言真实本领,固未易企马步军诸将也。今以 <br/> 光宣两朝历掌文衡诸贤属之。 <br/> 地数星东山酒店小尉迟孙新 翁同? <br/> 评碑论画,书林清话。 <br/> 松禅艺事,别有可传,门下多宿学能诗者。即其自作,亦雅饬可诵。愚尝见 <br/> 其《松常文献画像》题咏,皆风骨遒上。余事作诗人,非学裕识广,辟易千人者, <br/> 固未及语于此也。 <br/> (翁同?,字叔平,号松禅,常熟人。咸丰丙辰状元,官至户部尚书,协办 <br/> 大学士,致仕。光绪三十年薨,年七十五,谥文恭。有《瓶庐诗稿》八卷,《诗 <br/> 钞》四卷。) <br/> 地阴星母大虫顾大嫂 黄体芳 <br/> 芳兰竟体,大类女子。熟知为烧车之御史。 <br/> 漱兰先生有烧车御史之风,节概炳然。晚主大梁书院,喜以诗歌自娱。风骨 <br/> 颇高,兼尚情韵。世固未知也。 <br/> (黄体芳,字漱兰,瑞安人。同治进士,官至兵部右侍郎,降通政使。峭直 <br/> 刚正,同光朝为京朝清议之魁。视学江苏,建南菁书院,以经训造士,得士最盛。 <br/> 光绪二十五年卒,年六十八。) <br/> 地刑星西山酒店菜园子张青 张英麟 一作李稷勋 <br/> 珊瑚铁网,风流延奖,以吾一日长。 <br/> 地壮星母夜叉孙二娘 江标 <br/> 姑苏男子多美人,姑苏女子如琼英。君不见,汤卿谋、卞玉京。 <br/> 建霞美风仪,号称识时之彦,世皆知为清末革新运动之人。然诗工殊深,风 <br/> 致娟然。有《灵鹣阁稿》,颇自秘惜,己亥毁于火。 <br/> 地囚星南山酒店旱地忽律朱贵 张百熙 一作吴庆坻 <br/> 朱竹君,程鱼门,具体而微,张吾三军。 <br/> 冶秋尚书门下多俊彦,汲引之功,当不在旱地忽律下也。《通思轩集》多尚 <br/> 唐音,要自雅饬。惜风骨未高,未免文绣ひ?耳。子修学使精地理之学,诗笔亦 <br/> 剑ㄙ,卓然大家。 <br/> 冶秋管学时,六十生日,京师大学堂赠联云:“长沙一星主寿;司徒五教在 <br/> 宽。”及其薨也,又联云:“有成德者,有达材者,有私淑艾者。先后属公门, <br/> 咸欲铸金酬范蠡;可为痛哭,可为流涕,可为长太息,艰难值世事,不堪赋鹏吊 <br/> 长沙。” <br/> 地全星鬼脸儿杜兴 吴士鉴 一作严修 <br/> 其貌寝,其器深。唯其知古,亦贵知今,乃不陷于陆沉。 <br/> 纟同斋、仲?,皆学使能诗者也。(千帆谨按:黄仲?见前。)纟同斋风骨 <br/> 高骞,喜用近代掌故及西史事实,能雅能隽。范孙通方之彦,尤负时望,诗亦渊 <br/> 懿。在美时游山诸作,骏快似东坡,可诵也。 <br/> 地奴星北山酒店催命判官李立 瞿鸿礻几 <br/> 安置妥帖平不颇。多乎多,曳落河。 <br/> 地劣星活闪婆王定六 俞樾 <br/> 清言霏雪,随园之匹。(千帆谨按:师以曲园随园相提并论,详见《光宣以 <br/> 来诗坛旁记》。) <br/> (俞樾,字荫甫,号曲园,德清人。道光庚戌进士,官翰林院编修,河南学 <br/> 政。光绪三十二年卒,年八十六。有《春在堂诗集》。) <br/> 总探声息头领一员 <br/> 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 康有为(附潘博) <br/> 维新百日,出亡十年,周游二十一国。定君诗,视此镌。 <br/> 高言李杜伤摹拟,却小苏黄语近温。能以神行更奇绝,此诗应与世长存。 <br/> (千帆谨按:此首属康长素。) <br/> 危城玉貌挹深谭,晚得朱陈许共参。谁识读书堂下客,流传佳句遍江南。 <br/> (千帆谨按:此首属潘若海。朱谓强村,陈谓述叔。若海故工词。) <br/> 今诗人尚意境者宗黄陈,主神韵者师大历。钅追幽凿险,则韩孟启其宗风; <br/> 范水模山,则谢柳标其高格。其纯脱然入乎古人、出乎古人者,则南海康有为也。 &n <p>:“昨夜梦洞庭,君山青入瓶。倒之煮团月, <br/> 还以浴繁星。一鹤从受戒,群龙来听经。何人忽吹笛,使我松间醒</p><p>随意剪裁.喝驱使天地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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