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斋 发表于 2013-3-19 12:57:31

樱花观感

樱花观感
2013年3月16日,即农历二月初六,赣县城南,贡江北岸,十里樱花艳播人口。上次我携妻女去过。那是为了看茶花。樱花还羞于露面,只偶见一、二株有很少几朵,还半开半闭,连花苞都很少见。才过一个星期便已盛开 。樱花开得快,谢得也快,花期只有十来天,趁着天气正好,复携妻女往观。至则游人如织,纷纷选景拍照。这不足奇,令我吃惊的是才到景点,地上已有许多花瓣,真的红颜易老。但这些花瓣,面色不变,不受污染,毫无憔悴之容,仍是楚楚可怜,真不忍狠起心来,举足践踏。昨在百度,发现近人徐书信有首忆红缨的绝句,其后二句:“隔栏依树谁家女,羞落樱花碧水中。”把古代小说家常用来描写美女的“沉鱼落雁之容,闭月羞花之貌”用来形容花,虽未必就是化腐朽为神奇,也可说是推陈出新吧。
好在这时并未见落英缤纷,甚至一瓣也没飘落,定然是封姨作孽,见樱花那么美,自愧不如,心生妒忌,乘着夜间无人知晓,偷偷地把她吹堕,只是力气还小,不能把它一扫而光,狼藉遍地。或者她有花神保护,也未可知。更可喜的是一路走去,都是全盛景象,花朵儿安栖正稳,笑脸盈盈,地下并无遗芳。也许景区入口处正是风口,是她未能择地而处,我错怪封姨了。
樱花有几种颜色,这里一律粉红,大概这是她的正色。枝繁花茂,朵儿虽小,但不孤立,总是三、五朵依偎着,成一半球形,看来就像一朵,也不觉其小。而且丛丛簇簇,密密麻麻。严密无隙,甚至一棵树就像一朵大花,煞是耀眼。沿途繁花夹道,把路也显得狭小,真是花径了。走一段,就有一片较开阔的地带,这又繁花如海。花径也分叉。两条或三条大致平行。不由我想到陶渊明家的三径。“园日涉以成趣,门虽设而常关”,这是他家的花园。他从彭泽弃官归来,三径就荒,园内只有三径,规模很小。后来有个杨万里,他辞官归去后,也修了个花园,是三三径。比陶渊明的大得多。我有个诗友号花径三三,不知是否仰慕杨万里。因为杨是大诗人,他也写诗。或者现在就想到将来退休时,也开辟三三径。但就是九九径也远不及公园的博大。而且独乐怎及与众乐。
樱花最早产生于喜玛拉雅山周围,中国虽早已有之,但在文学史和绘画史上是默默无闻的。梅花诗画却汗牛充栋,证明中国人从来是喜爱梅花的,近代还曾奉为国花。尤其是知识分子更因为他香自苦寒来,有力抗风雪的顽强坚贞的精神而大为颂扬,甚至崇拜。可是现在却很少梅花。我还是念小学时,在自己学校的小校园里首次见到,到高中毕业那年在另一所小学教书时,有个学生家里有一株,她折了一枝送我。直至2008年在北京跑了几次植物园才见着了。植株不少,观者聊聊。而玉渊潭公园却搞了个樱花节,我们家当时在京的人同去看了,那也是双休日,满园人山人海,我写了三首绝句。有一句道,看花人竟比花多,这是实情。先担心老伴走不动,想给她乘观光车,一时找不到,边走边找,也是边走边观赏,竟然从西门走到了东门。不知走了多远,估计决没有十里之遥。樱花树也没这里多。这里是后来居上。前一天我们在赣州城内也断断续续地见过不少樱花。而我们所居之梅林镇,想必从前梅树成林,而今竟无一株。即在十里樱花之处,也有还在开着未败的山茶,也有初露头角的映山红,各有旺时,只是现在不及樱花之盛。却无梅花。这现象是樱花蒸蒸日上实已取梅花之历史地位而代之。只有一些诗人还在为她呻吟而已。
在中国樱花的兴起并不很久,大概是中日建交初期,日本人送给了樱花树种,周恩来总理指示栽在南京等处,自后樱花种植才逐渐增多,趋于繁盛。樱花是日本的国花,日本人非常爱护,赋予它神圣的意义,长盛不衰。中国梅花虽还作为国花,现在却没樱花这样的幸运。这是不是中国人受了日本人的影响呢?或许是喜新厌旧吧。
樱花的格律诗极为罕见,惟悲剧和尚苏曼殊一首可以敌千。他的《樱花落》融入身世之感,读来回肠荡气,几欲为之怆然泪下。诗曰:
    十月樱花作意开,绕花岂惜日千回。昨来风雨偏相厄,谁向人天诉此哀。
忍见胡沙埋艳骨,休将清泪滴深杯。多情漫向他年忆,一寸春心早已灰。
仰斋不才,也见猎心喜,想步其韵做一首樱花诗,而哀字灰字关乎情调,颇感难押。姑且蒙起头来,胡闯一下。
可是东风敦促开?浮华耀眼正重回。谁知消受青春乐。已伏飘零红粉哀。
省识终生才十日,须当一饮尽千杯。抬头但赏花如海,莫计何时又化灰。











  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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